第6章 我没钱
秋露租的房子是个一室一厅的公寓，莫菲要在他家借宿一晚，他让莫菲睡床，自己找了一床被子睡沙发。
莫菲洗完脸说：“给我杯水呗，今晚的火锅有点咸。”
秋露走到烧水壶旁边开始烧水，“就喝水就行吗？要不我给你泡个茶？”
莫菲一脸拒绝，“算算算，我上次晚上跟你喝了点茶，醒到半夜三点半。”
秋露笑了笑，找了个玻璃杯给她倒了杯白开水。
“谢谢。哎，露露，我觉得繁锦还挺好的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。”
秋露挑了挑眉，“哎呀，这是想谈恋爱了？”
莫菲有点害羞，“他身材好好啊，他胳膊上的肌肉，啊啊啊啊啊。”
秋露调侃到：“淡定点，口水流了三尺了。”
“不是，我从来没见过真人版肱二头肌那么大的，这种身材我只在漫画里见过。他那胳膊比你的胳膊粗一倍不止，但是又不是胖，肌肉线条太完美了。”
“人家穿着夹克呢，这你都看到了？”
“哎呀，那会你去上厕所了，他夹克里面穿了一件跨栏背心，哇噻，那手臂线条。后来可能是有点冷，他又把夹克穿上了。哎呀，你没看到太亏了。”
秋露笑着调侃莫菲，“人是看到你色咪咪的眼神才赶紧把夹克穿上的吧。”
“哎呀怎么可能，我表面装的很淡定的。”
秋露对此表示严重怀疑。但还是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可惜了，你性别不对，而且人家有男朋友。”
“我去，真的假的？你咋知道？”
“咱们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不是坐我旁边嘛，后来他去上厕所，我听到桌上有东西在振动，找了半天才发现是他的手机，来电照片是他俩的合照。”
“那也可能就是好兄弟啊。”
“你给你好兄弟存备注存个宝贝啊？”
莫菲一脸太可惜了的表情，不过转瞬换了个八卦脸，“哎，那他男朋友长的帅不帅？”
秋露回想了一下那张照片，“挺帅的，是那种idol感的帅气。”
“哎，为什么帅哥都是帅哥的。”
“行了，你赶紧睡，明天一大早的飞机。”
“那好吧，你也早点睡。”
关了灯，秋露躺到沙发上玩手机。
突然，繁锦发了一条语音微信过来。
FJ：秋老师，你明天有空吗？
繁锦的声音超好听，低沉而又有磁性，秋露是有一点点声控的，所以心尖麻了一下。
白露为霜：没空。
繁锦又发了条语音：那后天有空吗？
白露为霜：没有。
繁锦也开始打字了。
FJ：那大后天呢？
白露为霜：也没有。
繁锦发了个可怜的表情包。
FJ：那下周一呢？
秋露心想：这男的不是有对象吗？这是想把我当鱼养？于是回复道：“我最近比较忙，一直都没空。”
过了好一会，繁锦又发来一条语音：那秋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啊？
白露为霜：你找我有事？
对话框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，可是好一会也没发消息过来。秋露切屏到微博，继续刷微博，刷的他迷迷糊糊终于有了睡意的时候，突然手机响了，繁锦发了文字过来。
FJ：我喜欢你。
秋露把电话扔到一边，“这什么脏东西。”
他准备不去理会，继续睡觉。可是微信一直进消息，提示音终于把秋露给惹毛了。他打开手机看到：
FJ：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点被吸引
FJ：后来接触了几次，觉得你特别好
FJ：所以…
对话框里还显示对方正在输入，秋露反手就把繁锦拉黑了。
繁锦编辑了好长一段话，删删改改好几遍，终于点了发送键，但显示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。
他皱着眉头低声问自己，“我这是吓到他了？打个电话问问吧。”
秋露刚睡着，电话又响了，他看到是陌生号，看了眼时间十一点，他怕是学生家长打来的，所以坐了起来，清了清嗓子，接通了电话。
“喂，您好。”
“秋老师，是我吓着你了吗？为什么把我拉黑？”
秋露听到繁锦的声音，立马翻了个白眼。
“不是我说你有病吧。人都把你拉黑了，你还打电话问为啥？你心里没点数吗？”
繁锦听到秋露说话带着火气，委屈地问道：“我这不就是没明白你为啥拉黑我，才给你打电话问的嘛。我就是跟你告了个白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。”
秋露语气十分不屑，“你明明就有对象，你没事跟我告的什么白？还理直气壮的，怎么？你长得帅了不起啊！”
繁锦被冤枉，声音都抬高了八个度。
“我什么时候有对象了？我跟前任分手八个月了。哎，等一下，你觉得我长的帅？”
秋露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，心想：大哥咱俩这语气吵着架呢，你突然那么娇羞还怎么吵？秋露啥也没说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坐在沙发上自己在那生气，突然电话又响了。秋露没接，繁锦就一直打。
打到第五个电话的时候，秋露终于接了。
“喂，秋老师，你那边信号不好。”
秋露一整个无语，“我把你的电话挂了，就是不想再跟你说的意思，我这次说清楚了吗？”
繁锦被秋露暴躁而又隐忍的语气弄的莫名其妙，这年头怎么跟人告个白，还要挨骂？
“不是，秋老师，你生什么气啊？我跟你告白，你误会了我，我都没生气，你气什么啊？”
秋露长叹一口气，“你对象前两天还来找你，你说你把他忘在你那的东西拿给他了，这不就说明你俩还一起过夜呢吗？这怎么没几天，又跑来说喜欢我，哦，我明白了，繁锦你这是准备拿着我钓你前任回头啊，你说你缺不缺德？”
繁锦百口莫辩。
“我…我啥时候跟他过夜了？我跟他分手，所以把他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他，有问题吗？还有，我怎么了我就拿你钓着他回头了？是我提的分手，我也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头。”
秋露想了想，貌似逻辑也合理，然后语气平静地说：“哦。”
繁锦那边还激动着呢，听到秋露这边一个不冷不热的哦，更气了。
“哦…哦就完了？你误会了我，就一个哦就完了？”
“对不起，我错了。”
“不是，谁让你道歉了，我说我喜欢你，你回应一下啊。”
“那…谢谢。”
繁锦简直要爆炸了，“不是，谁让你跟我道谢了啊，我跟你说我喜欢你，你是不是也得跟我说你喜不喜欢我啊。”
“不喜欢。”
这下换繁锦沉默了。他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。
“为啥啊？”
秋露语气平静地解释道：“咱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，我看你开的那个车，家里应该挺有钱的，而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家庭，我爸妈还有我，我们三个人每月的工资加起来可能都还没你的零花钱多。而且你在学术圈应该也是特牛的那种吧，而我就是一个二流本科毕业的，你平常跟你同学聊天我可能都听不懂，所以，圈子不同，不必强融。你兴许就是生活沉闷无聊，找我是为了找点乐子，新鲜感过去还是会找你们圈子里的人继续谈的，但我要是跟你谈感情，肯定会伤筋动骨，不得好死。所以不喜欢。”
秋露说完就挂了电话，并随手把繁锦拉黑了。
秋露的拒绝打的繁锦措手不及，还没反应过来，电话就被挂了，再打就打不进去了。他合上手机叹了口气，“哎，把人吓着了。”
过了会又把手机打开翻看秋露的微博。看到互动最频繁的是【就是爱吃火锅】，他又点进去看莫菲的微博评论。
翻到最早期的微博，互动最多的就是【白露为霜】这个号，但是最近【白露为霜】都没有回复过，倒是有一个【喵喵爱吃鱼】的账号跟莫菲互动频繁，他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，点进去看【喵喵爱吃鱼】的主页。
这个号一看就是小号，貌似是个网文作家，微博全是关于自己写的文的，粉丝不算多，但也不少。繁锦使劲划拉了几下，在准备要退出的时候，突然看到【就是爱吃火锅】的评论：露露这本写的超好。
繁锦眼前一亮，这不会是秋露的小号吧。他又从头翻了一遍这个小号的微博。看到他最近在组织粉丝给偏远山区的小朋友捐书，捐衣服。
于是他把自己的微博名从【FJ】改成了【蒹葭苍苍】。并给【喵喵爱吃鱼】发私信说：您好，我想给小朋友捐书，请问要怎么把书给你？
过了没一会，那边就回复了。
喵喵爱吃鱼：谢谢，您方便的话寄给我，我们这边会统一带去贵州。到时候会给大家发后续的照片和视频。
蒹葭苍苍：好的，我明天去寄。
第二天繁锦跑到书店买了两箱的书寄给了秋露发给他的地址。
繁锦心想：我得吸取上一次告白失败的教训，这次要慢慢来，先培养点感情出来，再告白。他突然想起来秋露去悉尼看过《茶花女》的演出，于是他趁苏云访学还没结束，回家把钢琴搬到了公寓。
繁锦开始了早上早安，晚上晚安的打卡，他估计打卡个一百天，差不多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。
起初喵喵爱吃鱼还会回复，但发了三四天之后，喵喵爱吃鱼就不回复了，又过了两天，他发了张照片过来，说收到书了。之后也再没有回复过。
繁锦练了好几天的《祝酒歌》，终于录到一版满意的视频，并把视频发给了喵喵爱吃鱼。
喵喵爱吃鱼：是你弹的吗？弹的好好听。
蒹葭苍苍：嗯，是我弹的。你还想听什么？我可以经常弹给你听。
喵喵爱吃鱼：我其实听不太明白，就觉得莫扎特的音乐非常童趣，我挺喜欢的。
蒹葭苍苍：我也喜欢莫扎特。那你平常还听谁的音乐？
喵喵爱吃鱼：我就是瞎听，听不明白的。
蒹葭苍苍：慢慢听就能听明白了，你平常听肖邦或者李斯特嘛？
喵喵爱吃鱼：夜曲我挺喜欢的，非常浪漫，像诗人在低声颂诗。
蒹葭苍苍：这不是听得挺明白的嘛。
自那之后，繁锦每天都会弹一小段，并发视频给秋露。
就这么早安，晚安，加弹钢琴视频发了两周左右，突然有一天，秋露发来一张微信余额0.3元的截图。
蒹葭苍苍：？
喵喵爱吃鱼：我虽然是个网文写手，但我没赚到钱的。你看我的余额，我真的没钱。
蒹葭苍苍：怎么突然提到钱了？
喵喵爱吃鱼：我看你每天又是早安晚安，又是每天练琴弹给我听，我怕你在我这完不成业绩会挨打。
蒹葭苍苍：完成什么业绩？
喵喵爱吃鱼：虽然诈骗不对，但也可能你身不由己，需要我帮你报警嘛？
蒹葭苍苍：你到底在说什么？
喵喵爱吃鱼：杀猪盘不都是这套路吗？先打感情牌，早安晚安一大堆，然后就该跟我说你有个项目很赚钱，然后我投个一两千，立马给我五六百的利息，然后让我再多投一点。我真的没钱，我一两千都拿不出来的。
繁锦看到秋露的回复，叹了口气笑着自言自语道：“这又把我当搞诈骗的了。”
蒹葭苍苍：我不是杀猪盘。就是看到你组织粉丝给偏远山区的孩子捐书，所以挺佩服你的。刚好我最近要参加钢琴比赛，所以每天都得练琴，顺便给你录的。
喵喵爱吃鱼：哎呀，不好意思。是我误会了。
繁锦输入：没关系，我觉得你很可爱。但又觉得这话也可能会吓到秋露，于是删掉了重新输入：没关系。
并点击了发送。
喵喵爱吃鱼：真的太不好意思了。
蒹葭苍苍：如果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，送我本你写的书吧。
喵喵爱吃鱼：哎呀，不是我小气哈，只是我是个小透明，写的网文还都没出版过呢。
蒹葭苍苍：哈哈哈哈。加油，希望你的书早日出版。
喵喵爱吃鱼：谢谢，要是真有那么一天，我一定送你一本亲签。
蒹葭苍苍：亲签是什么？
喵喵爱吃鱼：噗哈，就是作者亲笔签名的书。
蒹葭苍苍：好啊。今天想听什么，我弹给你？
喵喵爱吃鱼：你比赛要弹什么曲子啊？
蒹葭苍苍：还没想好，喵喵给我点意见呗。
喵喵爱吃鱼：我觉得前天你发我的那首很好听。
蒹葭苍苍：舒伯特的。好，那我就定这首了。
喵喵爱吃鱼：加油。你好好练这一首吧，每天都弹这一首，一直到比赛结束，每天得空了给我录个练习片段就行。
繁锦就这么在微博上给秋露弹了一个月的钢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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