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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纯粹的老舒,唐突的礼物


这次去看望老舒是大家提前说好了的。

不止江洛菡她们,还有十来个人一起。

只不过大家不顺路,就约好了在舒老师楼下集合。

白陌几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等着了。

手里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东西,甚至还有人买了烟酒。

两手空空的白陌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“洛菡来了!”

江洛菡一直都是人群中的聚焦点,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。

“还有几个同学马上就到了,我们再等等吧。”

说话的是个短发女生,在看到江洛菡后就小跑着过来挽住了她的手。

在看到了一旁的白陌后,略微有些意外。

悄声在江洛菡耳边问道。

“你不是拒绝他了吗?怎么还跟着你呀?”

江洛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不是他要跟着自己,是自己去叫他的呀...

想了想后说道:“今天是来看舒老师的,大家都是同学...”

那女生还以为是白陌还没死心,只不过江洛菡不好明说才找了个借口。

露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。

“看老师哪儿有什么都不带的呀,明摆着就是想跟着你才来的...”

江洛菡看了白陌一眼,在路上的时候她提醒过白陌买点礼物,可白陌却是不以为意。

开始还以为他是没钱了,悄悄说自己可以帮他买,可还是被拒绝了。

以白陌的话来说就是老舒在我们还没有经济独立之前,是不愿意收我们用父母的钱给他买礼物的。

你送得越多,他就越不开心。

等着被骂吧。

老舒能被这么多学生爱戴,是有原因的。

三尺讲台,两袖清风,一支粉笔。

白陌后来见过很多人,却是再也没有见到过像老舒这么纯粹的。

可惜啊,天妒英才。

在不到六十岁的时候就因为肺癌去世了。

白陌参加葬礼的时候才从老舒家人那里知道,在给他们当班主任的时候,老舒的肺就已经出现了问题,不过他谁也没告诉。

04年的时候大多数学校还没有无尘粉笔,再加上老舒爱抽烟,自然也就加剧了他的病情。

“人都齐了,我们走吧。”

十来分钟后,人都到了,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单元楼。

老舒住的是80年代修建的教师公寓,二十多年的风吹雨淋后略显破旧。

楼道有些狭隘昏暗,十多个人显得特别拥挤。

老舒还不知道他们要来,在师娘开门看到这群学生后特别惊喜。

连忙招呼大家进去。

“快进来坐快进来坐!”

“老舒!快出来,你的学生来看你了!”

“师母,这些水果放哪儿?”

有带着礼物的学生笑着问道。

“下次过来还带东西,我可就不开门了!”

“这些东西,你们待会走的时候都带回去,给你们父母。”

老舒的声音飘了过来,原本喧嚣嘈杂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。

哪怕已经毕业了,老舒的余威还在。

此时的他刚过五十岁,已经有了不少白发,腰杆却是一直挺得笔直。

在众人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时候,白陌的声音却是慢悠悠的响了起来。

“舒老师,这是送给您的,你就留着吧。”

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恢复了吵闹。

老舒虽然严厉,但是看向学生的眼神却是异常柔和。

不过在这件事上,显然不打算妥协。

“这么多,我当饭吃都吃不完!”

“放久了就坏了!”

“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...”

在老舒说话的时候,白陌从一堆水果里面拿出了一根香蕉,直接剥皮开吃。

早饭还没吃,确实有点饿。

“白陌,这是给老师的!”

刘强本就看白陌不爽,现在看到他居然偷吃,更是气急。

这一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
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年轻,践行着自己的是否观念,纷纷指着白陌。

“你自己什么都不带,居然还吃我们送给老师的水果...”

“就是,难怪江洛菡不喜欢你。”

“你怎么可以这样呀!”

白陌没有丝毫羞愧,一边吃着一边说道。

“老师都说了他吃不完,我们作为学生的,当然要替老师分担啊...”

刚刚上去挽住江洛菡的那个短发女生叫韩晓。

也是没见过白陌这么不要脸的人,对着他指责一声。

“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脸皮厚的人!”

“咳咳...”

老舒干咳两声,这下子大家都安静了。

不过他们还是气愤的看着白陌。

你不送就不送,干嘛还动别人的...

“秀清啊,你去把这些水果洗一洗,给孩子们吃吧。”

老舒说完后还特意看了白陌一眼。

老舒对白陌的映像一直不错,成绩优异,不惹事,时不时的还帮班级做点贡献。

听说在校外名声也很大,班上的人在外面报他的名字基本上没人敢欺负。

老舒说完后,习惯性想抽支烟,刚要点燃突然意识到还有学生在这里,就把烟放了下来。

可白陌这时又出现了,把烟抢了过去。

“舒老师,抽烟有害健康,还是别抽了,这包我帮您处理了。”

白陌说着看了看烟盒,红梅烟,好久没见过了。

这下子大家更无语了。

你不送东西也就算了,居然还拿东西!

老舒也是一阵错愕,什么时候开始,有学生敢抢自己的烟了?

刚板着脸准备训斥两句,可是还没开口,白陌先说话了。

“省医院的侯鸣医生明天要到我们市医院来坐诊一天,我帮你挂了个号,你最近反正没事,去看看吧,要是没问题再抽。”

周围人很多,大家都听到了白陌的话,都知道他是好意,但就是觉得他太唐突了吗。

“白陌,你说的什么话!”

“老师能有什么问题!真是的,会不会说话!”

在洗水果的师母在白陌说完后水龙头都没关就小跑着走出来了。

穿过人群来到白陌面前。

“白陌,快跟老师道歉,你看,师母都生气了。”

“白陌...”

江洛菡也焦急的在小声叫了他一下。

擅自给人家在医院挂号,这太过匪夷所思了。

其实白陌也知道有点孟浪了,但是没办法。

他也是问过了何伊梅才知道,侯医生在肺病领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存在。

他的号基本上挂不到,这次来市里坐诊,号也早就没了。

不过何伊梅是侯医生的学生,坐诊的医院又是何伊梅的工作地,看在师生情谊的份上,侯医生才答应多给了一个号。

这是白陌今早上才问到的,还没来得及知会老舒。

“你说的...是省医院呼吸科的侯鸣医生?”

师母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,盯着白陌,不确定的问道。

老舒当了几十年老师,早已是桃李满天下。

可长期使用粉笔还有抽烟给他的肺落下了不小的病根。

她看过很多医生,都没有太好的办法。

只是建议她可以去省医院找侯鸣医生看看。

侯鸣医生没有办法的话,那就彻底没有办法了。

师母为此事专门去过几次省城,可是侯医生的号刚放出来就被抢空了,根本没有她的份。

这次她也听说了侯医生会来医院坐诊,开始还以为有机会了,可是还是小看了侯医生的地位。

他走到哪儿,那些患者就跟到那,想挂到他的号,太难了。

有的人甚至追了四五年,都没能拿到。

老舒也不忍心见她四处奔波,就没再让她去了。

师母也没抱希望了,没想到居然从白陌的口中再次听到了侯医生的名字!

还说已经替老舒挂到号了!

见白陌点头,师母的声音都带着颤抖。

“谢...谢谢..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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